总编辑有话说｜就业内卷下的“读书无用论”当引起全社会的重视

文/董哲

“现在连博士都在抢着做保健员、学生公寓管理员了，读书真的还有用吗？”近日，上海交大医学院博士拟被聘为复旦大学附属中学保健员的消息引发关注。南都记者查询获悉，近期关于博士生及研究生应聘垃圾分类专管员、学生公寓管理员、图书馆文献信息服务岗等消息在网络引起热议。（7月11日 南都周刊）

辛辛苦苦读了二十几年的书，好不容易拼上一个博士或者硕士学历，竟然跟一帮子专科生争抢一个无足轻重的垃圾分类专管员的岗位，可见现在的工作有多难找，学历内卷有多严重。

据媒体报道，6月30日，广州市黄埔区联和街道综合发展中心发布垃圾分类专管员拟聘用人员名单，公示人员中两人的学历分别为研究生和本科生。而该岗位的要求是全日制专科以上学历，专业不限，年龄在35周岁以下。

此前4月3日，华中师范大学图书馆的一则招聘公告也引发关注。公告显示，2023年华中师范大学图书馆文献信息服务岗（非事业编B类岗）招聘3名人员，要求硕士及以上学历，硕士税前6000元/月，博士税前7500元/月。华中师范大学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还向媒体表示，馆内已有不少博士学历的工作人员。

一个非事业编的图书馆岗位就要求硕士以上学历，叫那些硕士以下学历的同学情何以堪？这不明摆着是让学历低的人没饭吃吗？不过，再一看开出的工资，也就是一个工厂流水线普工算上加班的标准，顶多相当于一个会炒菜的厨师的水平。这样的招聘要求和与之学历无法匹配的薪资水平，真让人有些“摸不着北”，直接怀疑人生。不努力学习拼个高学历吧，找不到工作；有了高学历吧，工作待遇可能还不如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普通技工。

经历“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后，却要面临“毕业即失业”的尴尬，读到硕士去应聘一个岗位却有一大批博士堵在前面，用人单位过度拔高过于单一的评价标准，就业形势严峻以及社会可提供优质资源有限的矛盾凸显，无不昭示着现在的确到了一个学历和就业日益内卷的时代。

综合已知的事实，这种畸形扭曲的招聘案例在全国各地屡见不鲜。毕业于211大学的博士生面试被拒，原因竟是其第一学历不是985大学；很多大型企业或事业单位招聘都要求“本科阶段必须为985/211学校”；就连小学招聘教师，清北和海归硕士都趋之若鹜；甚至一些单位招保安和环卫工，竟然也要求本科学历。还有据新闻报道，目前全国仅做外卖骑手的硕士研究生就有数万人，更不用说本科生和专科生了。

“我们常说行行出状元没错，但现在状元已变成饥不择业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首先得有口饭吃，得活下去！”因此，随着就业内卷带来的学历内卷的加剧，将会导致教育生态恶化、社会矛盾激化和社会价值体系紊乱等诸多危害，最直接的两种后果：一是求职者觉得“学历贬值”，更加内卷，硕士不行读博士，一个博士学位不够，就读两个或者更多，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二是物极必反，出现大片躺平现象，因为辛苦读下去拼下去也没多大意义，导致新的“读书无用论”。

毋庸置疑，无论哪种后果都很危险。如何破解这种内卷？是一个非常系统而又复杂的深层次问题。无论是从国家教育体制和教育资源分配层面，还是经济建设和社会结构层面，还是高校办学方向和专业设置方面，还是社会和用人单位的评价标准，以及我们自身的就业观念等等，都到了必须要进行深入调整和根本改变的时候了。

（作者系华夏早报社编委、华夏号聚合新闻平台执行总编辑、灯塔新闻执行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