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早观察|誓死捍卫一个核心的李斯被绑到步行街砍成了两截

文/《华夏早报》首席观察员 刘念国

老刘我拖着病体写这篇文章,原因是前天在B站刷到一条视频,内容是某211大学人文专业的某女生,作为李斯的铁杆迷妹,在李斯墓前祭扫,不乏各种“一诉衷肠”、表演才艺,还言之凿凿“我的很多同学是‘斯相’您和‘大秦’的铁粉”。

这就让我老人家很下头,很骨鲠在喉,不得不一吐为快。

简单说一下所谓“千古名相”李斯。
李斯为秦帝国统一天下立下赫赫功勋,丞相一干就是十几年,足见始皇帝对他的高度信任。

李斯能从楚国上蔡县的一个副科级,成为正国级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生堪称传奇。提及李丞相,不得不说他那句名言,“米仓老鼠和厕所老鼠的巨大差异”——一个人有没有出息,主要由所处的平台决定。

这话本身没毛病,平台对于一个人太重要,你本事再大,平台和你不搭,大概率等于零。

问题是李斯关于平台的“老鼠论”例举有误,有一个致命天坑,那就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厕所里的老鼠大概率不会挨打,而米仓里的老鼠,饱食自肥,必然会被打死,早晚而已。

始皇帝在位时,学富五车的李斯尽可发挥才干,也干得很屌,废除分封、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统一货币……此外他创作的《仓颉篇》和《谏逐客书》,也非常牛逼。

特别是《谏逐客书》,如今还入选高中语文部编版(2019)必修下册。当然老刘我说句臭不要脸的话,《谏逐客书》也不是没有硬伤,因为彼时大老板始皇帝最担心的是“外国高级人才如何管理?如何不让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胳膊肘往外拐?”

这两个主要痛点问题,貌似李丞相并没有说得很通透。

这些都是题外话,按下不表。

话说等到始皇帝糖尿病加心脏病猝死,李斯的丞相宝座,立即陷入致命尴尬——他没成为被争取对象,反而成为争夺皇位继承权的两派都要打击的目标,彻底成了过街老鼠。

远在边境的(大皇子)太子扶苏一派,肯定不信任李斯。

因为太子扶苏“为人宽仁,刚毅勇武,信人而奋士,有谋国韬略”,从来就亲近儒家。而李斯和商鞅、韩非子一样,都是铁杆法家。

如果太子扶苏按正常程序(法制和法治)上位,未来的丞相宝座,肯定属于扶苏高度信任的蒙恬——这也是赵高忽悠李斯搞阴谋政变时说的话。

至于十八皇子胡亥一派,最信任的是赵高,这个汗牛充栋,不用多说。

而始皇帝在沙丘,因糖尿病加心脏病猝死后,帝国短时间内出现了权力真空——这时权力最大的反而是李斯,遗憾的是他关键时候碎节操,有愧天地良心,有愧他口口声声的“法制和法治”,不仅没在“黄金时间”依法控制局势,依法保护太子扶苏上位,反而被赵高忽悠。

在争取和说服李斯的过程中,赵高对李斯的人性弱点,洞察极深——此时的李斯早把他口口声声的“法制和法治”丢到九霄云外,变成了一个龌龊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一个让人唾弃的既得利益者,心心念念的就是保住丞相宝座,保住荣华富贵和权柄。

赵高看准了李斯的贪欲,一击而中,两人狼狈为奸,逼死太子扶苏,送胡亥上位。

再后来,李斯和赵高撕逼,内裤都输光,被赵高污蔑下狱,绑到帝都最热闹的步行街,先依法享受“五刑(墨、劓、剕、宫、大辟)”,就是脸上刺青、割掉鼻子耳朵、打断手脚等豪华套餐,最后“腰斩”,砍成两截。

李斯自己作死,还连累满门老小,“诛灭三族”,杀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他和儿子李瞻被砍成四截前的最后台词:“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

我艹,好痛!

平心而论,某种意义上,李斯是咎由自取——人世间所有的无耻背叛,都已提前标好了价码,你在拿到背叛价码、享受高官厚禄娇妻美妾金山银海的那一刻,你的人生也被定好了价钱(下场)。

事实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不是我想说的重点。

我今天只想说两句话:

第一、健全的法制思想当然是香饽饽,当然是国之根本。这一点毫无疑问,善莫大焉。

第二、极端的法家思想却是洪水猛兽、万恶之源。(在今时今日看来)
两者几字之差,云泥之别。

首先,商鞅、慎到、申不害,三个人分别提倡重法、重势、重术,各有说辞和特点。

到了集大成者韩非子手上,韩非子干脆将“三重”打包推出:

强调“重法”,强调健全法制和法治。

强调“重势”,强调皇帝的权势(权力),强调皇帝必须独掌军政大权。
强调“重术”,强调皇帝要善于驾御群臣,善于察觉、防止犯上作乱,维护皇帝的绝对核心。

问题是,韩非子打包推出的这“三重”,本身就有冲突。

最后就诞生了一个怪胎,那就是“法自君出”,就是“坚决捍卫一个核心(皇帝)”。

法家强调“权制断于君则威”,主张立法权掌握在皇帝一个人手里,其他任何人不得染指,强调建立起一种“天下之事无小大,皆决于上(皇帝)”的狗逼垃圾制度。

皇帝则凌驾于法之上,超越于法之外。法制和法治,完全成了皇帝实现个人欲望的工具!

这就太他妈操蛋!

知名作家“当年明月”,有几句话,可谓一针见血——

历代王朝只干了两件事:一、造反当皇帝;二、宫斗保皇位。

当皇帝后只有两件事:一、向百姓收钱;二、防百姓造反。

历代戏曲只说了两件事:一、奸臣害忠臣;二、相公爱小姐。

此外,有两个人、两条规则,从大秦到大清,一直笼罩东方两千多年。

两个人是指商鞅和韩非子。

两条规则是“商鞅之道”和“韩非之术”。

其中心思想,可归纳为两点:一、国富而贫治,千万不能让百姓太有钱;二、民愚则易制,千万不能开启民智,让百姓睁眼看世界。

一审:贺强 二审:董哲 三审:江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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