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长歌:我的四十八岁人生漫记

文/卜运华

生于 1976 年的我,如一颗平凡的种子,在益阳赫山区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听长辈们讲,我出生时仅三斤二两,那是一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母亲身体虚弱,整个社会的经济状况也令人揪心,温饱尚成问题,营养更是无从谈起。

我生长在农村,家乡的土地并不肥沃,田间多有泥潭。家乡的四季,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春天,是大自然的复苏季。田野像是被施了魔法,嫩绿的麦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是一片绿色的海洋泛起层层涟漪。田埂上不知名的野花肆意绽放,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星星点点地散落在草丛间。绿树抽出了新芽,细长的嫩枝垂落在河边,随着春风翩翩起舞,仿佛是大自然赋予的绿色丝带。清晨,薄雾还未散去,我便随着大人走向那片田野。田埂上的野草挂着晶莹的露珠,一脚踩下去,打湿了破旧的布鞋。田里的泥巴软乎乎的,一脚深一脚浅,仿佛在和大地亲密拥抱。彼时年少,只觉新鲜,纵是在泥地里摸爬滚打,浑身沾满泥巴,也未曾感到疲惫。

夏天,是热烈而忙碌的季节。农忙的双抢时期就在此时,烈日高悬,天空湛蓝如宝石,没有一丝云彩。金黄的稻穗在热浪中沉甸甸地摇曳,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丰收的渴望。镰刀飞舞,汗水如雨般洒落,打湿了衣衫,却不敢有丝毫停歇,只因那是与时间赛跑,要赶在雷雨来临前将成熟的稻谷颗粒归仓。池塘里,荷叶田田,白色的荷花在绿叶的簇拥下亭亭玉立,宛如娇羞的少女。青蛙在荷叶上跳来跳去,不时发出清脆的叫声,与树上的蝉鸣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独特的夏日交响曲。

秋天,满是丰收的喜悦。秋风拂过,玉米棒子沉甸甸地挂在秸秆上,掰下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秋天欢快的鼓点。红薯藤在地上肆意蔓延,挖开泥土,那红通通的红薯带着泥土的芬芳,仿佛是大地馈赠的宝藏。果园里,红彤彤的苹果挂满枝头,压得树枝弯弯的。梨子黄澄澄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树叶渐渐变得金黄,一片片从枝头飘落,像是一只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金色地毯。

冬天,田野略显萧瑟。万物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偶尔会下一场大雪,整个村庄银装素裹,宛如童话世界。孩子们在雪地里欢快地玩耍,堆雪人、打雪仗,欢声笑语回荡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

父亲性格开朗且正直,行事严格,他一言九鼎,帮人做事总是全心全意。母亲则心思细腻,耐心地教导我与弟弟做事之法。爷爷奶奶皆是传统农民,穷日子过惯了,极为节俭。而我作为长孙,有幸得到他们的溺爱,在众多孙子中独享许多关爱。

读书之路于我而言异常艰辛。因家境贫寒,只能通学,每日往返学校与家之间十二里路。清晨迎着曙光出发,待夜幕笼罩才归。乡下停电乃是常事,归家丢开书包,先忙家庭副业,饭后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写作业,身心俱疲,那时辍学的孩子比比皆是,我身边许多人连初中都未曾读完便早早务农。幸得母亲深明大义,她常劝我努力学习,坚信读书才是唯一出路。然而,弟弟却因家庭条件所限,初中未竟便无奈辍学,至今想来仍觉遗憾。

我自幼体质欠佳,许是因营养不良,但我生性要强,干农活时总是咬牙坚持,不愿被人小觑,一心要展现出年轻人的坚毅。

岁月流转,国家经济腾飞,政策惠泽乡野,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往昔的泥巴路已被宽阔平坦的柏油马路取代,交通网络四通八达,绿化赏心悦目。周边企业林立,家乡已城镇化,昔日的乡村蜕变成了如今的郊区。如今下高速须臾便至家门,便捷之感油然而生。

我自省城求学后,历经磨砺,终寻得心仪的职业。从事策划工作时,我换位思考,力求满足客户需求,所拟方案总能赢得认可。身为记者,笔下文字亦能触动人心。

如今人到中年,我总想以己之长为家庭贡献更多力量,却常觉迷茫,不知从何入手。回首往昔,岁月的长河中,有苦有甜,有泪有笑,那些经历皆成珍贵的人生财富。未来的路虽仍有迷雾,但我亦将怀揣希望,砥砺前行,在这时代的浪潮中,续写属于自己的故事,让生命继续绽放独特的光彩。

一审:艾华林 二审:唐吉民 三审:张存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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